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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一个洋娃娃，给她换各种漂亮衣服，是很多小女孩的童年快乐源泉。但最近无毒先锋统计发现：欧盟针对非食品危险产品的快速警报系统Safety Gate近10年的数据中，有1184批次的中国出口塑料洋娃娃因邻苯增塑剂问题被退回。

欧盟Safety Gate是欧盟各国对本国所发现的非食品危险产品向欧盟各国发出警报的平台。截图来自该平台警报的一款中国大陆产塑料洋娃娃，检出的邻苯增塑剂含量占总重量达到25.17%，超标约249倍。

邻苯二甲酸酯（PAEs）是常用于工业和消费品中增加产品柔软度和韧性的一类塑料添加剂，我们简单称它为邻苯增塑剂。它的另一个身份是内分泌干扰物，儿童是其敏感人群。

邻苯二甲酸酯可以经过口鼻或皮肤接触被人体吸收，可能为接触儿童带来学习和行为问题，导致男童雌性化、女童性早熟等生殖问题。

同类型的塑料洋娃娃在中国国内的产品邻苯增塑剂情况如何呢？我们决定调查一番。

样品，

怎么选？

【洋娃娃】非常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本次调查的线上购买关键词。为了考察“极端”便宜条件下的洋娃娃质量，同时也参考欧盟退回的增塑剂超标洋娃娃的售价范围，本次抽样的洋娃娃价格绝大多数在0~59元之间（仅有1款是斥巨资129元买下的“有房”洋娃娃，来自线下文具店）。

此次检测首批共计43款样品被送往第三方专业检测机构。分别来自京东、淘宝、拼多多3家电商平台30款（搜索“洋娃娃”，按照0~59元搜索结果的销量排序前10购买）；线下商场、玩具店、母婴店等商家13款。

深入调查发现：

喜中有忧

经检测，该43款洋娃娃中，93%的塑料洋娃娃样品邻苯增塑剂含量达标。其中仅有3个样品存在邻苯增塑剂超标情况，其中1个来自电商平台京东，2个来自线下文具店。

整体合格率虽高，但不达标产品的个体风险却也很高。3个超标样品的邻苯增塑剂超标倍数从197倍(来自线下精品店)起跳，第二名的超标倍数断层跃至511倍（来自京东某玩具专营店）；“病情”最严重的洋娃娃超标519倍（来自线下母婴店），相当于它整个身体重量的52%都是邻苯增塑剂。

谁能想到，一身红裙美丽的她， 背地里已经“病入膏肓” （样品拍摄，品牌标称“熹可妮”）

线下购买的无品牌、无生产厂家、无合格证的“三无”洋娃娃邻苯增塑剂超标 （样品拍摄）

与线下商家不同的是，电商平台的顾客更多更广，如果大批量产品存在风险，那么受害的消费者将会更多。

购买自京东的一款3C信息完整的洋娃娃邻苯增塑剂也出现超标。 （样品拍摄，品牌标称“乐多分”）

截至调查时，该超标样品的销售链接已有超过5000条评论，这意味着该款洋娃娃已经大量到达孩子们手中。而邻苯增塑剂超标究竟是个别问题还是同系列玩具都存在相同问题？无毒先锋进一步展开调查。

根据第一批洋娃娃的检测结果，我们重新购买了京东店铺邻苯超标款洋娃娃，并于淘宝和拼多多搜索同一洋娃娃系列“乐多分”名称得到的结果中，取网页显示信息最匹配的各一款进行第二次送检。

结果有好也有坏：京东首检超标款复检未超标，淘宝同系列款超标493倍，拼多多同系列款未超标。

天猫淘宝买到的标称“乐多分”套装洋娃娃 实物无生产厂商、合格证、3C标志， 这样的产品健康风险高，退货为上计。

第二批样品还增加了包括铅汞等重金属在内的特定元素迁移量的检测，3个样品的迁移量均合格（注：检测内容为可溶出的砷、钡、镉、铬、汞、铅、锑、硒）。

为何首次检测超标的洋娃娃，

复检同源同款的却未超标？

针对这个疑问，无毒先锋也咨询了第三方检测机构见多识广的检测工程师，根据交流的结果，我们梳理出以下两类可能的原因：

1、【如果生产批次不同】：洋娃娃生产时，邻苯增塑剂无添加规范或未遵循规范添加可能带来检测结果差异；或邻苯超标的产品为库存次品，合格产品为新批次合规生产的产品。

2、【 如果生产批次相同】：工厂在洋娃娃生产过程中混合了回收塑料，这些回收塑料本身可能含有大量的邻苯，且在生产过程中没有与新料混合均匀，也会出现这一令人倍感疑惑的现象。

对自家平台内的产品出现邻苯增塑剂高倍数超标的情况，淘宝和京东都立即下架了有关的洋娃娃链接。

（淘宝App截图）

（京东App截图）

淘宝和京东对问题产品来源的链接做出了下架处理

如何买到

邻苯无忧洋娃娃

想要买到没有邻苯风险的洋娃娃，认准3C标志是关键。这个浅浅的发现来源于本次抽检结果的溯源和对照。

排除来自京东同款不同检测结果的2个样品干扰后，梳理数据关系，我们得到了这样一个流向图：

从图中可以清楚地看到，44个样品中（7个无3C，37个有3C，两次送检合计），拥有3C认证的洋娃娃邻苯含量的达标比例很高，达到了36/37（97.3%），相比之下，没有3C标志的洋娃娃邻苯达标比例是5/7（71.4%）。因此我们认为：选购有3C认证标志的塑料洋娃娃可以较大程度地避免从这一途径接触内分泌干扰物邻苯二甲酸酯。

塑料洋娃娃的3C认证标志通常印制于合格证区域内。（样品拍摄）

习惯网购的朋友，在网上购买塑料洋娃娃时，可以关注产品详情页或规格的信息是否包含3C编号，或直接询问客服人员。对于声称有3C证书但拒不提供的网店，可以友善提醒对方：

GB/T 35411-2017《电子商务平台产品信息展示要求》规定，对于列入产品生产许可或强制性产品认证（如CCC认证）目录范围的产品，商户(卖家)应明示出相关证书的最新编号或照片。塑料洋娃娃属于目录范围内产品，CCC证书信息应明示。

如果收到的实际产品没有3C标志信息，退货可以简单直接地降低接触该塑料洋娃娃而摄入邻苯增塑剂的可能性。

结语

经过这一番抽检调查和分析，我们终于可以回答播报最开始提出的问题——中国国内的塑料洋娃娃邻苯增塑剂达标情况整体良好，但一旦“中奖”，个体仍然会有很高的健康风险。

好消息在于，凭借辨认产品有无“CCC”标志就能很大程度排除这种风险。

因此无毒先锋在此向各电商平台提出建议：采取措施保障消费者知情权与消费者健康权益，对塑料洋娃娃等产品，要求平台商家在网页公开3C认证信息，为消费者确认产品的安全性提供便利。

撰稿：宝盖丁

审核： 西西 毛达 奥呆李

排版： 张绩伟

参考资料：

[1]See Stephanie L. Wright & Frank J. Kelly, Plastic and Human 健康影响：A Micro Issue?, 51(12) Envtl. Sci. & Tech. 6634, 6634-47 (2017), https://pubs.acs.org/doi/10.1021/acs.est.7b00423.

[2]更安全食品加工和包装联盟，食品中无处不在的化学品， http://www.kleanupkraft.org/#info

电商去毒 Detoxify E-Commerce

2019年无毒先锋发起电商去毒行动，通过独立检测和企业倡导，为公众日常消费品去毒。行动目标是推动主要的电商平台建立化学品管理制度，开始预防有毒产品进入其销售平台。